大的从天而降,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。
姚杳借口累了,回了房间。
她挑亮了烛火,铺开一张纸,偏着头凝神想了半晌,才落笔。
门无声无息的被推开,韩长暮闪身进来,肩上已经被雨点浸湿了。
两个人默契的相视一笑,韩长暮淡淡道:“我来看着门。”
漫天雨幕中,马蹄踩在泥泞中,声音闷闷的,溅起浑浊的水花。
这一行人足有一百多,雨水将身上的盔甲冲刷的明亮。
为首的正是那个曾和韩长暮交过手,被他一剑劈开盔甲的突厥人。
他竟没有被那一剑劈的丧了命,只是受了些伤,脸色灰败了些。
可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珠格外深邃,深深望着漫天雨幕。
虽然没有能顺利攻下第五烽,且损兵折将,来
时的一百六十人,此时只剩下了一百一十多,但他的脸上丝毫不见颓废的情绪,反倒格外轻松。
“贺鲁将军,咱们就这样回去了,二王子那怎么交代。”一名吊着胳膊,脸上带伤,催马赶到近前,忧心忡忡的问道。
贺鲁微微眯起极具魅惑的双眼,笑了笑:“葛罗耶,咱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打下第五烽,也不是把那人带出来,而是让他们相信那车弩制造图谱是真的。”
葛罗耶点头,雨水冲刷迷了他的眼,他用力挤了挤眼睛,声音瓮瓮的:“贺鲁将军,他们会相信吗。”
贺鲁凝望远方,似乎能看到极远极远处的乌德鞬山,阴测测的一笑:“咱们做了这么多的功夫,又是大军围困,又是抛弃车弩,再加上改良车弩的诱惑太大,不由得他们不信。”
葛罗耶信服的点头:“将军说的极是,只要大靖皇帝相信了那图谱,就会倾尽所有去造,等造出一堆废物,他们就悔之晚矣。”
这场雨下的极大,哗哗的雨声掩盖住了一行人的动静,掩盖住了两人的低语。
时不时的几道闪电落下,照亮了黑漆漆的天际。
韩长暮倾身又多点了几盏灯烛,捧到书案上。
姚杳眼睛酸痛不已,伸手揉了揉,揉的眼前一阵迷茫。
韩长暮递过去一盏茶,冷清却温和道:“要不歇歇吧。”